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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胶模具钢午夜烛台--平凹东行小记李木生-济宁看点

午夜烛台||平凹东行小记李木生-济宁看点

编者按:
李木生,中国著名作家。李木生老师在《济宁看点》开设《午夜烛台》专栏,以飨读者 。

平凹东行小记
□李木生
我们孔孟之乡的报纸副刊和《美文》杂志、《散文选刊》联合搞全国散文征文,还是在九六年初。那时我就想,活动完了邀平凹来一趟倒不孬,哪有弄文的人不拜孔老夫子的?
说归说,能不能邀动这样一个疏懒的人,我心里却是没有一点底。我在陕西呆过几年,不知怎的,总觉得平凹很象陕西山区里的一棵柿子树。没谁分派,从不招摇,随意找个窝就自自在在地生长,不声不响地结果,而且是一结就结得满树滴溜八挂。虽说这柿子在山区里普通得很,也没谁希罕,却是山民们活命的食粮悠悠通讯,离不开的。当然,这树也是离不开这山里的土山里的石,离不开这山里水山里的风的,离开了也就失却了那与生俱来的自在。开始怎么劝也不来,动员得松了口,我们赶紧在报上发消息。谁知发了消息,他又打开了退堂鼓,看来他在文章中写的自己口拙、怕热闹、怕应酬,一点也不假。
到底还是孔子的面子大,四月二十三日上午九时,我们从兖州火车站接到了贾平凹,深蓝色细毛线衣外罩着件水洗布蓝加克衫,配上一条黑色细纹牛仔裤,虽然脱尽了早年进城时的土气,却依然显着随意自在的本色。

新朋友相见,没有话是尴尬的。平凹迟迟疑疑拿出名片盒,有些啬吝的拈起一张,仿佛为随和时尚而不好意思似的,让随行的《美文》杂志副主编宋丛敏先生转给我。没有任何头衔,没有枝枝蔓蔓的称谓,一张素白的名片上,只有右上角和左下角分别印有红色的“平凹”印刻和黑体的“贾平凹”,都小小的。我想起另一个人的名片,首都钢铁公司的周冠五,也是这样没有头衔,没有称谓,只在名片的正中印着“周冠五”三字。这是一种境界,一种高度。
在中国当今活着的作家中,能够这样仅仅说出名字,便会“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可说是寥若晨星了。北京有冰心,天津有孙犁,上海有巴金,第四个就是西安的平凹了吧?
来了后平凹说:孔子当年西行不到秦,我只有来拜圣人了。其实,孔子原本就是咱老百姓的人,一点架子也没有的。他从小家庭贫寒,三岁丧父后跟随母亲以孤儿寡母的身份移居曲阜阙里,“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受了一辈子辛苦与屈辱的。他是盼着你来,并等了你两千四百多年,《论语》的第一节不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吗?

不喜城市的嘈,那就寻乡间的静吧,好在济宁辖区这两样都不缺。几乎是没有停顿,我们就去了嘉祥县的武氏祠。才到县城,平凹的脚就被石雕厂的恢宏场面拴住了。原是卧在山石中千百亿年的千余头狮子,一朝醒来,昂首站起,生动而又静穆地远眺着。静讷的平凹苏维埃宫殿,面对这些石头,打量着,或轻轻地抚摸着,眼里脸上便也涌起着生动。
真正引起他神往和共鸣的,还是武氏祠的汉画像石。没吃早饭,空腹熬到了下午两点多,他还入在石头里,一块一块的辨认,揣摩,赏读。就连一块不起眼的还沾着些许干黄土的汉画像石,他也躬着腰看了许久,对着石上几条线条勾勒出的一条鱼,发着轻轻的感叹。平凹,你是从中看到了某种规律某种永恒吗?一种大繁若简,大巧若拙异界修神者,大富若陋,大美若丑的永恒吗?也许世上最有灵气的就是那最拙最顽最丑的石吗?我甚至觉得他就是一块汉画像石,憨朴,无言,孤寂,却又灵悟,快乐,丰富。那块挨骂,遭讥,被误解的“丑石”,不是有着“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的伟大吗?
正是因了这些汉画像石,这里才被列为国家级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虽是国宝级的石头,却依然澹然恬然地居在远离城市的乡野,鲜有人问津。寂静的乡野,寂寞的石头,离去好远了,平凹还恋恋地说:“在这里住下多好。”
石头,和平凹有缘。平凹是个石痴呢。
在南京雨花台拣石,捧着石子李世汉,“走一步,看一眼,看一眼,赞一声”,每一颗石子都给他“一个梦一样颤酥酥的遐想”,使他“忘记了生活的一切烦恼,只是平和,只是安宁,只是崇高的诗和音乐。”就为了一块生了驳点苔衣的卧虎石,他会在杂草丛生的墓场一呆就是三天,三天了还依依不肯离去,并从这掩于荒草间的石上,看出了“骚动不安的冲动”,体味出了欲动未动、含蓄有致的东方味、民族味。真是石头平凹。他能在无名的小河滩上,发现老子讲经石;他能于梦中“看”出一块三目石中的许多文字来,并产生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看山还是山水还是水的顿悟来。昆明的石林,在他眼里是一方“上帝的盆景”;而指头蛋大的一断点吉他谱粒“狐石”,却可以寄托他觅死寻活、风情万般的相思。新疆归来,收获的是两箱子各样的石头。不太宽绰的家里,更是让千余块石头住着。这次
东行山东马兰谣伴奏,是以登泰山压轴的,也是痴人之意不在登而在石吧。泰山的石和平凹也是有缘的,老早的以石的纹脉写下了“平凹”两字在山谷里等着他。在泰山老奶奶的神位前,他虔诚地跪了,磕了,那实诚的心念一定不是求祷而是感激吧?

孔老夫子好象说过“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的话,他是乐水乐山智仁兼备而后才成其为圣人的。而且这仁的火候的到、欠,则往往是攀登最高境界的关键。回溯历史,多少大智者就是因为“仁”的欠缺,才离大师的最高境界只差了一步之遥的。这“仁”,也就是孙犁同志所说的“情操”吧,那种“对时代献身的感情……对国家民族的责任感”。在平凹从初至今的著作里,我感到了一个大智者在“仁”的路上所作的艰辛的跋涉,虽是曲折的,但却是坚忍向前的。他是擎着一颗善良博爱之心关注着我们的国家与民族的,而在他的心目中,平民则就是这国家与民族的化身。他说:“我是个平民的儿子范海辛是谁,我无法割断对于平民的感情。谢思潇”即便从细微处,我也感到了他是个言行一致的人。

二十五日上午的签名售书,当是济宁市十余年来少见的买书热潮吧,直到叫来了“110”才把秩序安稳下来。在北京,在广州,平凹都只签了两个小时,唯独在孔老夫子的家乡,不停地签了三个半小时还是人涌如潮。累极了的平凹,却仍惦记着一个衣着土气的读者,他抱着一摞书,挤了一个上午也没挨上号书袋网。下午了,平凹还记着他,问着,直到寻见这个叫张玉华的读者,在他收藏的每一部平凹著作上认认真真地签上名,并在一本散文集子上写下“冷眼观世,潜心读书”。
都知道平凹的书法是比较名贵的,也都知道平凹的书法是比较难求的。他的书法象他的人,古拙而又大气,也象山野的石头,憨朴灵动、庄肃飘逸。虽然他一边挥毫,一边嘟囔着影响了他的书法市场,虽然回到西安了,他还不舍似地惋惜着留在山东的书法少说也值上三万五万的──但是面皮薄而又仁义的平凹,到底还是慷慨的为孔子的老乡们留下了三十来幅书法。其中有一幅是在泰山脚下于深夜里写的,是写给一位司机的。细察的平凹,从济宁就看出这位司机心里咕涌着想求,又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加上感念他连日里开车的辛苦,便凑众人打麻将的深夜,躲在一个房间里为其浓墨写下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条幅。

二十七日下午六时,平凹又从兖州登上了西去的火车。随着汽笛的呜鸣,平凹脸上露出了灿灿的笑。这些天高圣芬,他够累的,特别是耳朵,也许正象一首歌所唱的,“家中才有自由”。好在他曾在一块“苔斑如钱”的黑石上卧后近佛,“再后,平凹坐于椅,坐于墩,坐于厕,坐于椎,皆能身静思安”,闹中取静。况且卧铺的底下还放着一块从泰山捡回的三叶石,伴他梦伴他思,陪他说陪他乐。
爱石的平凹还会再来的。有一石的宝库我故意的秘而不宣,他入在汉画像石里,我不说;他忙着登泰山,我不说。他走了,我才说:孔孟的家乡还有一座几被遗忘的美山──峄山。她的每一块石头在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她的每一块石头都有着万千的风情悟世的灵性。不说别的,当年被女娲扔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的那块补天顽石(后来被曹雪芹藏在红楼梦中)左启华,就在咱们的峄山顶上。可以说安安听书网,随便
从峄山上捡一块石头,都比平凹那一屋子的石头有味。
有着这样的石头的峄山在,石痴平凹能不再来吗?
(人生如梦,说话间又是多年过去,平凹也已是六十了吧?还记得在兖州送他与宋丛敏上火车,上车了,还说了句平凹,所藏石会长留,人却只能活这几十年,人一走再多的宝贝也就不是自己的了.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也许有一种东西能比石头能活,这种东西就是文字.这后面还有一句我也没说,那就是,有多高的人生境界就有多能活的文字呀.2011.3.12记于济宁)

李木生
limusheng
作者简介:李木生 1952年生于山东济宁农村,1968年当兵,1983年转业到山东一家报社当副刊编辑。童年失恃,孤梦飞依星月;少年挨饿,生吞西游红楼;青年国乱,缘遇马列鲁迅,荒漠之心,遂萌诗歌芽苗;中年新闻,发思索之声,醒忌喉舌;八九之秋,寒凝横眉,发配副刊,却得自由笔墨。垦荒散文之僻壤,又操诗歌之杂音,忧愤仍不得抒解,遂偶犁小说之贫地。不觉进入生命初冬,不惧不怠,惟垦荒不止。期待于真相中觅真理,于黑夜里举烛台,于奴役中发战叫,以心血炼文字,以生命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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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dmin | 分类:全部文章 | 浏览:66 2019 02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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