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锋的书法-映像PICS
文_边地 高厚
导 读
2011年2月16日是华国锋同志诞辰90周年。2月19日，《人民日报》刊发了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撰写的《为党和人民事业奋斗的一生——纪念华国锋同志诞辰90周年》一文。文章说，华国锋同志为党和人民事业作出的重要贡献，将永载史册。他的崇高品格风范，将永远受到人民群众赞誉。本刊特刊登一篇介绍华国锋书法的文章，以志纪念，以飨读者。
华国锋与韩学武在一起
华国锋的书法，沉稳厚重，端庄豪放，大气磅礴，自成一派。书法是他晚年最大的爱好之一，据他夫人韩芝俊回忆，华国锋生前每天早上散步锻炼回家后，他都要走进书房潜心练习一通书法。
华国锋是山西交城人。在他练习书法、以书交友的晚年生涯，与交城老乡、在当地书法界享有很高声望的书法家韩学武先生交往了20多年，结下了深厚的书法情缘。清明时节，记者特地赶赴交城，在一个名叫安定村的小镇上，采访了79岁高龄的韩学武先生，和他一起谈论起华国锋的书法。
华老写字从来不要报酬，凡登门求字者，只要是公益性的，他都尽量满足
记者：我们知道，您和华国锋在书法艺术上已经有了20多年的交往，有一些报刊上甚至说，您是华国锋的书法老师，不知是否有些夸大其词。
韩：这种说法我也看到过，纯属无稽之谈绘声绘色造句。我退休前在交城县委党史办工作，由于搜集整理交城县党史资料的缘故，便和华老有了接触。华老是我们交城老乡，加上我们都喜爱书法，是书法同道清木场俊介，到了一起总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所以一来二去，在多年的交往中便结下了深厚的书缘。有人说我是华国锋的老师，这实在是一种误传家有匪婆。其实陶天月，华老在书法艺术上的造诣比我要高许多，把书法当作对敌斗争的利器，确实令人钦佩。
记者：您和华老相识之后，一定有许多令您印象深刻的事情。我知道，在和华老书法艺术的交往当中，您对华老书法的评价很高。记得您曾经说过：华老的书法，遒劲有力，非柳非颜，自成一体。虽用笔变化不多，却不失大家风范。
韩：我是1990年在北京华老的家中第一次与他相识的。见面前我很是忐忑，但一眼看到笑容可掬、满脸慈祥的华老站在客厅中迎候我们时，我悬着的心就一下子放了下来再战巨人城。华老向我们询问家乡变迁，了解故人情况，谈笑自若，宽厚平和，没有一点架子。
华老的家中，墙上挂满了书法作品，我望着那些华老手书的书法，顿感亲切温馨。同行的交城同乡向华老介绍，说我是交城的著名书法家，华老笑着对我说：“学武，你是咱交城的书法家，以后可要常来指点指点我呀！”
没过多久，我就再次拜见了华老。华老高兴地说：“好哇，学武，没有食言，到我书房去看看吧！”华老有一间很大的书房，钥匙总是随身带着，外人很少能入内。跟着华老走进书房一看，还真是大开眼界。黄雨桐墙上贴的、地上堆的、桌上铺的，到处都是书法作品。看过字后，华老让我提意见。我看华老那么诚恳，便鼓足勇气，实话实说，我说：“您的书法结构严谨，端庄稳重，稍嫌不足的是用笔有些单调，缺少变化。”没想到华老听了并未有不愠之色，反而十分高兴。华老说：“谁来了也这好那好的一片赞扬声，只有你直来直去提意见，说真话。要知道，说真话说实话是做人的最大美德呀！”听了华老的表扬，我打心眼里佩服。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年都要去探望华老，每次见面，华老都格外热乎。当然，每次照例都要品评一番华老的书法千千凝听。
今年2月22日《中国文化报》发表的《华国锋书法》一文，写到我对华老书法的评价时说：“既有颜体的宽博宏伟、沉雄朴茁，又有柳体的瘦硬坚挺、骨力洞达！”这是对的。但后面的一句话——“只是，个别的字，还欠点儿力度”就不准确了。事实上，华老的字，包括他的一些个性用笔，都很有骨力，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出现这样的笔误，可能是记者采访时没有听懂我的方言所致。但我希望媒体能够纠正错误，避免以讹传讹。
华国锋与韩学武在一起切磋书艺，谈到会心处，常常开怀大笑
记者：听说有一次你们县党史办在北京召开交城工作过的在京老同志座谈会，因为经费紧张，租不起会议室，还想吃一顿饭。为了省钱，居然把会议开到了华老家中。
韩：是的，这是我出的主意。记得我去找华老商量前也很担心。当我给华老说明缘由后，没想到华老满口应承了下来。那天有十六七位老同志来到华老家中，开完会还在华老家吃了一顿便餐。华老给人开玩笑地介绍我：“这是咱安定村的韩学武，他可是我练习写字的师傅啊。”后来有的报刊把我说成是华老的老师，大概就是缘于华老的这一句玩笑话罢。
记者：“字如其人”是书法界常说的一句话。《人民日报》文章中说，华国锋“被毛泽东同志评价为‘讲老实话，是老实人’”，可以说，这是一代伟人对华国锋同志人格的首肯。品读华国锋的书法，我感到他的字给人的突出印象，就是这两个字：“老实”。所谓老实我欲扬明，就是字写得很规矩、严谨，一笔一划，均有出处，不随意下笔，不哗众取宠。
韩：华老80大寿的时候，我给华老送了两幅字。一幅写了一个“寿”字，一幅是由100个福字组成的“福”字。华老问我的字在市场上值多少钱？我说，我的字从来不卖，只是帮人写字，写字送人。华老幽默地说，那就是无价，更值钱。他说：字如其人，人如其字。写字也是做人，写字就是写人品。宋代书法推崇的“苏黄米蔡”四大家论他妈的，其中的蔡原本是指蔡京，后来因为蔡京是奸相，人们就把蔡换成了蔡襄。可见人品比书品更重要呀！
华老对人品与书品的见解，确实是入木三分。后来，华老还专门送我一幅字：“德艺双馨”。我知道，这是华老对我的勉励，也是对广大书友的殷殷期望。
说起书法来，两人谈笑风生，很是惬意
记者：品评华国锋书法，我以为他为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一百周年而手书的50首毛主席诗词，是他书法的上乘精品古玩迷局。华国锋在手书录中说：“毛泽东同志是中国各族人民的伟大领袖，是一位无产阶级革命家，同时又是一位杰出的诗人，其诗词气势奔放，充满革命英雄主义豪情。诗词中追古思今，往来人间天上，抒如潮胸臆，揽四海风云，具有很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是中国人民革命史诗中的瑰丽篇章。”我想，这既是华老发自内心的由衷表述，也是他用书法表达革命情感的独特方式。
韩：华老手书的毛主席诗词隋明帝，的确是华体的经典之作、代表之作。华国锋一生对毛泽东同志怀有深厚感情，对毛主席的书法也极其崇敬。他曾对我说过，即使我再活一辈子，也练不到毛主席他老人家那份上。
有一次我去看望华老，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自己手书的毛主席诗词，人民大会堂已装裱出来了。他把我招呼进书房里，让他夫人韩芝俊大姐给我展开来看。几十米的长卷，展一段，看一段，然后卷一段，再展一段，看一段……累得韩大姐满头大汗。韩大姐气喘吁吁地说：“累得展不动了。”华老赔笑说：“让人家学武看，就得让人看到底呀，不然人家咋好提意见呢！”韩大姐硬是忍着腰腿疼痛，仔细展开让我看。看完后我给华老提了一条意见，我说：“华老，这繁体字与简体字，最好不要一起用”。华老笑着说：“这是时代特色呀，这个时代就是繁简混用的时代。”这一次，华老没有采纳我的意见，也算是一个例外吧。
记者：我知道华老还送过您一幅字，写的是老子的一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听说送您这幅字时还有一段故事呢王君平老公。
韩：事情是这样的。一次我与华老和韩大姐交谈时，说到自己因为心直口快，1957年被打成右派，一背就背了20年，自己委屈不说，少儿书画大赛还让家里人跟着遭罪。华老听后拍着我的肩膀，安慰说：“过去就过去了，已经给你改正平反，你又入了党，这就好了。我还是送你几个字吧！”第二天我去华老家中，华老就把这幅字送给了我。我真是百感交集，禁不住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心里想，有华老这样豁达的长者安慰我、开导我，今后还有什么翻不过的山、过不了的坎呢！
华国锋与夫人韩芝俊同韩学武一起交流评书法作品
记者：华老写字从来不要报酬，凡登门求字者，只要是公益性的，他都尽量满足。但是，后来华老却突然决定对外封笔了，从那时候起，华老就很少给人题字了。
韩：2000年，有一次我与华老交谈，他说自己要封笔了。我说，你的字越写越老辣、越有劲道了，为什么封笔？华老说，自己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大好，更糟的是社会上有人瞎乱模仿我的字马湘云，去骗人卖钱王歌慧，对这种缺德事自己深恶痛绝，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对外封笔算了。自那以后，华老就基本搁笔不写了。
华老宣布封笔前，我曾多次请华老为家乡的单位和景点题词题字。封笔后曾有两次破例，其中一次是在2007年。当时交城的同仁们跟我说，让华老给“卦山书画院”写牌匾。我很为难，但又不好推辞。我专门去见了华老，说了大伙的心愿。华老说：“学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封笔了。”我说：“知道呀，可你封笔是封别人，还能封了我！”华老听了哈哈大笑，点头应允。再次去华老家时，他就将“卦山书画院”的题字交给了我。
记者：这么说，华老决定封笔，实际上是对造假者的一种抗议。据我所知，随着华老的封笔，他的书法在社会上渐渐稀少，假冒之风也曾一度有所遏止。
韩：其实，造假风还是令人怵目惊心的。再拿今年2月22日《中国文化报》的那篇《华国锋的书法》一文来说吧，这篇文章配发了4幅华国锋书法，竟然有3幅是假冒之作。我认为，除《晋阳雄风贯古今》一幅属于华老真迹，其余3幅都不对，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家国家级报纸居然堂而皇之地登出了这么多假冒作品，可见造假之风有多么严重。
因缘际会，同气相求。因为书法，我和华老交往了20余年，这让我受益匪浅，终生难忘。今年是华老逝世3周年，也是华老诞辰90周年，诚如《人民日报》文章中所说：“他的崇高品格风范，将永远受到人民群众赞誉”。我相信，华国锋的书法，同他的崇高品格风范一样宫雍，必将散发出永久的魅力。PICS
(原载本刊201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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