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三滩”最后的菜地（新闻调查）-黄河之籁
兰州“三滩”最后的菜地
这个念头太过奢侈。进入城市后，在钢筋混凝土间，能有一块菜地，不必大，不必规整，只要散发着泥土的清香，能够种点蔬菜。孩子们曾幻想有那样一片菜园，开满鲜花，挂满果实，红的、绿的、黄的、紫的。孩子们藏在一大片绿叶红花间，或者匍匐在土豆秧的下面温柔小传，捉迷藏，所有的人都能闻闻清新的空气，晒晒纯净的太阳，捕捉泥土的气息。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来，官路沉沦txt又一闪而过，困在城市中，这样的念头太过奢侈。人不能离开土地太长时间，满身的市侩气，必须经过土地的熏烤，才能消失殆尽。然而王台庆，土地还是渐行渐远了，尤其在城市里。
十三四年前，兰州市“三滩一堡”的田园牧歌景象曾定格了无数人羡慕的表情，如今，村民的田园记忆依然封存如昨，但他们却已彻底褪下那件老祖宗穿了数百年的旧式农耕外衣，而往昔阡陌纵横的菜田里，早已长出了繁华的街道和高楼丛林，披上了城市的霓虹五彩。尽管代谢和崛起的融入是漫长的，但城市化潮流不可阻挡，从蔬果之地到城区前沿，城市近郊、远郊的菜地都在历经着城市化的大潮洗礼。城市来了，新鲜的生活轨迹也来了，可这个嬗变的过程却让生活在城市周郊的人变得有些惆怅。
变迁楼群包围的菜地
土地，劳作，生息，人们曾长久地乐在其中，似乎从来不会想着离开她冒牌知县，可是城市最终来了，对这些人来说，城市和田园自然并非同一世界。当他们有了物质后，依然向往那种自由的田园。最近，随着大葱等蔬菜价格的猛涨，让一些长久生活在这个城市的老兰州们，开始怀念那些曾经让他们吃着便宜菜又充满田园乐趣的马滩、迎门滩、雁滩的菜地。但随着城市化来临和扩张，这些曾经让人留恋的菜地又剩下多少呢？ 4月22日那个漫天灰蒙的下午，太阳被罩上了硕大的尘网。地处甘肃兰州市雁滩高新开发区的骆驼滩村民张世全一家在简易的大棚里铲收菠菜，绿油油的菠菜长势喜人，但张世全一家并不高兴。市场上菠菜价每斤3块多，而他的菠菜批发价还不到5毛。差别之大令他不解。虽然便宜，但还得卖掉，接下来就要抢种第二茬。张说，一年下来这块地要抢种6茬菜，收入大概6000多元。张家的旁边，邻居李翠菊也正在挖地。“这是0.5亩，打算种植油麦菜。”除了每月能收入800多元的房租外，这块地也是李翠菊和丈夫的收入来源。张世全家原来有1.66亩土地，去年被一家房产公司征用了一亩多，现在剩下的这0.6亩他不知道还能种多久。现在，张世全与邻居们种菜的这块土地是整个骆驼滩仅剩的最后一片菜地，方圆不到50亩。周围高耸的大楼将这块菜地隔离在中间，恍若与世隔绝。现任马滩社区副主任陈依清亲身经历了菜地不断被城市“蚕食”的过程。在2002年以前，整个马滩村的韭黄种植面积达2000多亩，而现在马滩所有的土地加起来还不到千亩。已经没有一块像样的菜地了，零星分布的小地块被城市分割得七零八落，这也是马滩为数不多的菜地了。依然是这个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下午，几个小学生在甘肃农业大学西侧的一条马路边玩耍，旁边，一块空地上来回穿梭的挖掘机正在平整土地北影三剑客。田地里的蔬菜大棚夯墙纵横交错，仿佛是某个历史遗址。学生只记得富强街、众邦大道，迎门滩在他们的意识里已经毫无概念和记忆。71岁的孔见林指着挖掘机说，这附近方圆几公里都算是迎门滩。十年前这里连通安宁堡一直到十里店，全都是大片的菜地。“从西往东，一路看过去，除了几个学校附近是个别工地外，其他地方一律都是菜地”。而现在，这里到处是繁华的街道和高耸的大楼，已经没有一块菜地了，让他更悲哀的是，居住在这里20岁以下的年轻人已经不知道“迎门滩”这个地名了。
怀念蔬果时代变成甜美回忆
曾几何时，每当郊游郑秋萍，一块块菜地、一排排蔬菜大棚仿佛是路边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这几年来，从城中村的改造桀克奥特曼，再到城中村里长出一栋栋的现代化高楼，城市一直在演变着这样一种今非昔比的消失和再现。金默玉“雁滩的蔬菜安宁堡的桃，马滩的韭黄刘家堡的枣。”这是十多年前兰州市郊特产的形象总结，是兰州真正意义上的蔬果时代。“那时候，整天在菜地里撅着屁股种菜。菜地较多，我们也都不认为自己是城里人朱永腾。”孔见林回忆着，偶尔，老人带着孩子到市区逛街，孩子们就会说，好像到了电视里的北京。以前自家种的蔬菜吃的吃叶子隆，卖的卖，现在家里所有的蔬菜只有买。在十一二几年前，以“蔬果之乡”美誉的雁滩，都是成片的菜地，“雁滩的婆娘操的番瓜的心。”这句流传在兰州人口中的俗语，是对当时雁滩的真实写照。那时候，李翠菊经常每天凌晨4点半起床到菜地里割菜，蹬着满满堆放了两百多斤蔬菜的三轮车，到蔬菜市场去卖陈昊然。而那时候陈依清在马滩当地还是个有名的韭黄种植专家芝麻黑铺路石。他清晰地记得，马滩特有的土质和种植方式，盛产的韭黄叶长根嫩，20米长的行子里一次就能割100多斤韭黄曾美慧孜，一亩地下来能收3500多斤。那时马滩的韭黄在省内最负盛名，最多时一天能收20万斤。现在每天的产量估计还不到一万斤猎杀王座。陈现在在社区负责征地拆迁，每次征地都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看到自己亲手种植韭黄的菜地被一片片征用，他心如刀割。社区办公室主任牛成兰在这里工作了20年，每次到户访问，韭黄几乎是不可缺少的菜。“那时候村民们家家都种菜，根本不买菜，有时候我访问完了，村民们还把自家的菜摘一些送给我。”但现在这样的景象已经成为记忆。
矛盾菜地经不起城市化蚕食
城市来了，新鲜的生活轨迹也来了，可这个嬗变的过程却让生活在城市周郊的人变得有些惆怅。城市化的热潮不断卷走了周边的菜地。可以说农耕时代的兰州“三滩”农产品丰饶，闻名全国。随着城市化加快迪马西，供给兰州的菜地已远离城市，且越来越远凶兽饲养手册。以雁滩为例，上世纪90年代初期，全雁滩的蔬菜种植面积达8000亩，产量约6000万斤。而现在这里除了刘家滩和高滩、骆驼滩能零星地找到几块菜地外，其他地方都是繁华的街道和住宅小区全球论战。“现在的雁滩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菜地了，虽然在高楼的空隙里看到那零碎的菜地，实际上已经是被列入规划但还没有执行的土地。”雁北街道办事处人大主任陈渝峰说。他1996年来到雁滩工作，他亲眼历经了周围的菜地被城市蚕食。1992年，雁滩开始了小规模的开发。1997年可谓是兰州城市规划的分水岭，这一年，雁滩被列入开发规划，随之而来的是猎艳宝典，大量的土地被征用。此后，曾负盛名的兰州“三滩”均被列为规划之列，那些菜地被大面积地蚕食。现在，过了西固深沟桥沿着南北滨河路两边一直向东启吾东疆论坛，马滩、刘家堡、安宁堡等黄河两岸的众多城中村连成一片。在被城市裹挟的所谓村庄里，尚有已经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田地，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安宁堡街道办事处副主任朱功祖说，安宁堡的土地从1986年的8400亩减少到了2011年底的3200亩，尤其是2003年的工业园区规划，一次性就从安宁堡征用土地2800亩。现在剩余的这些土地也已列入规划，被征用也是迟早的事情。他担心桃子的命运，将来一旦这些土地被征官海无涯，白粉桃会步白兰瓜的后尘。好在现任领导对桃子还是比较重视，2006年在仁寿山后山规划开出了200亩的荒山地，种植了新的桃苗。为了保护那些不断委缩的桃园的延续，安宁堡街道办领导曾到处考察，引进先进的栽培嫁接技术，将安宁堡的桃子品种不断改良，虽然新桃园的开发仍在继续，但是这些土地从开发到有桃子成熟还需要十年伟大的辩论家。迷茫城市菜地即将成往事
是的，城市菜地即将成为往事，这是谁也阻挡不了城市的脚步。8年前，银滩大桥西侧还有大片的土地，每到冬天，泛着鹅黄的韭黄从这里走向餐桌，但现在这里变成了大片的居住小区。城市自己的“菜地”正在被蚕食，蔬菜自给率正在不断下降。在这个季节，无地可种的局面使得兰州的蔬菜市场主要靠外来蔬菜支撑，本地生产的叶子菜不但数量少而且品种单一，难以自给。傍晚时分，骆驼滩的老人李根花站在路边张望着脚下的一块菜地，这里是她晚饭后从不间断散步的地方，几乎成为她生活的部分和习惯。但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呢？从2004年的雁滩乡政府改革为雁南和雁北街道办后，李根花的身份也随之变成了居民。但她的迷茫依然和众多人一样，一方面渴望住上高楼，成为城里人，一方面又舍不得种植的菜地。他们渴望城市化周佳纳，但又对此陌生。尽管十三四年前，兰州市“三滩一堡”（即雁滩、马滩、迎门滩、安宁堡）就已经开始进入城中村蜕变之旅。按照兰州市的整体规划，这些地方是城也是村，是村也是城。而让孔见林老人感到迷失的是，他已经弄不清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城里人还是农民。
原发2013年《甘肃地质矿产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