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烽火|张俊贤《悬铃》《老人》-火种诗刊

悬 铃
作者：张俊贤
悬铃，三只或五只野兽的居所
陈旧的羽毛无法裂开
轻飘飘鲍飞，在阳光中旋转
转成脚心处，细不可闻的痒
你沉迷于事情的缘由
确信素未蒙面
只不过是一种
假意的伪装
正如苦涩的糖
曾令你脸颊肥大
它确凿在你多疑的背后
布下迷雾，令你满目疮痍
以至于，你将其归咎成视而不见的偶遇
直至它像一尊蜕壳的大钟
撞进你遗落的满地浮尘
只是一瞥，你尚未触及深处的阴霾
须再走进些，走进根根竖立的毛孔
乃至从脚心的痒出发
抵达光亮深处
一颗漆黑的卵
悬铃，便是悬铃
改头换面使你更加陌生
为此，你撕扯金属的皮
从电光火石的孕育中
撞上虚无的墙
悬铃，仍是悬铃
你对神秘的肢解
仍停留在毛发之上
远不如青山之外
被归离的钩子
蹂躏过的大红灯笼
老 人
作者：张俊贤
蛛网悬垂的角落，衰老密语
过于粗砺的丝线
已无法捕获太多丰腴而甜蜜的时光
从边缘踱至中心
颤抖的小径虚构成被遗忘的地标
难能可贵，总有膏肓之骨
磨成的砂粒
深及缓慢拉扯的笨拙口器
的确太老了，窒命写真墙体通透的颜色
褪了一层又一层的皮
咳嗽已吐不出灿然生花的春天
连带出的微风都满溢腐朽的苦味
那就歇息吧
不必计较类似的动作是否熟稔
将背弯下去，弯成磁铁一样的弓
并从脚下的浮土里
拽出被太阳炙烤的影子
你们只是对视
而无余力再大声交谈
于你而言
你只是以从容不迫的姿态
同这世界，又做了一次
谦卑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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